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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高法、最高檢以司法解釋的形式,明確了10種新類型受賄刑事案件的法律適用標準。這在受賄“定性”的統(tǒng)一上邁出了一大步,接下來更重要的則是統(tǒng)一“量刑”。近些年,許多地方出現(xiàn)過受賄十萬甚至數(shù)十萬元的官員被法院判處緩刑的案例,影響極壞。 自中紀委5月30日下發(fā)《關于嚴格禁止利用職務上的便利謀取不正當利益的若干規(guī)定》后,最高人民法院、最高人民檢察院7月8日又聯(lián)合發(fā)布了《關于辦理受賄刑事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意見》(以下簡稱《意見》),以司法解釋的形式,明確了10種新類型受賄刑事案件的法律適用標準。 受賄,顧名思義就是權錢交易,《刑法》對受賄罪的界定則是:“國家工作人員利用職務上的便利,索取他人財物的,或者非法收受他人財物,為他人謀取利益的!眴栴}在于,現(xiàn)實生活中,各類權錢交易行為紛繁蕪雜,“索取他人財物”以及“非法收受他人財物”的行為,并不總是以現(xiàn)金交易方式體現(xiàn)。 比如,有些貪官為求隱蔽或安全起見,并不接受當事人現(xiàn)金或實物饋贈,而是搖身一變,令本人或其親屬成為某公司的股東、某項目的投資者,從中抽取紅利。司法機關一旦介入,這些人往往辯稱收受的利益是投資所得。更有甚者,住著他人“贈與”的別墅,開著他人“贈送”的跑車,花著“借來”的現(xiàn)金,面對司法機關的盤問,這些人卻聲稱房屋、汽車的權屬并未轉移,因此不算受賄,并拿出“借條”,證明巨額花銷都是借貸而來。 盡管對何謂“索取”、“收受”,最高法、最高檢都曾在法律文件中作出規(guī)范,但這些規(guī)范,往往散見于“兩高”的一些批復、答復乃至工作座談會紀要中,法律層次相對較低,體系性也不強,對司法實踐中不少亟須解決,且存在重大爭議的問題,也未能給予清晰界定。因此,此次“兩高”以聯(lián)合發(fā)布司法解釋的形式,對各種新類型受賄行為涉及的法律適用問題集中予以規(guī)定,有利于澄清疑問、定性準確,對反腐工作將起到相當大的指導作用。 一般來說,刑事立法是將正義理念與將來可能發(fā)生的事實相對應,從而形成刑事規(guī)范;而刑事司法則是將現(xiàn)實發(fā)生的事實與刑法規(guī)范相對應,從而形成刑事判決。因此,司法解釋的著眼點,就是把立法中相對抽象的表述具體化,把現(xiàn)實中存在爭議的問題明確化,以方便司法機關運作。《意見》正是抓住受賄罪就是權錢交易這一本質(zhì),細致、務實地表述了“非法收受他人財物”的各種表現(xiàn)。 當然,考慮到現(xiàn)實經(jīng)濟生活的復雜性,《意見》也體現(xiàn)出適當?shù)撵`活性,將一部分裁量權交給法官,由其結合具體情形作出判斷。比如,《意見》要求,對以賭博形式實施的受賄,應當綜合賭博的背景、場合、時間、次數(shù),賭資來源,其他賭博參與者有無事先通謀等因素認定;對未辦理權屬變更的受賄,應當綜合借用事由,實際使用與否,借用時間長短,有無歸還的條件、意思表示及行為等因素認定。 需要指出的是,為了更好地體現(xiàn)“寬嚴相濟”精神,《意見》規(guī)定“國家工作人員收受請托人財物后及時退還或者上交的,不是受賄”,這一點是否符合法理,尚待商榷。事實上,對國家工作人員的職務犯罪,準確界分罪與非罪是一方面,更重要的則是統(tǒng)一量刑。 近些年,許多地方出現(xiàn)過受賄十萬甚至數(shù)十萬元的官員被法院判處緩刑的案例,影響極壞?梢哉f,《意見》在“定性”的統(tǒng)一上邁出了一大步,而及時規(guī)范、統(tǒng)一貪污、賄賂案件的量刑標準,從刑罰上震懾貪腐官員,也需成為“兩高”未來工作的重點。 文/何帆(北京學者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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